“砰!”一声脆响。
石生手掌方攥刀柄,梁安长剑亦才出鞘过半,飞爪便已斜落地上。
待众人回过神来,只见一缺角酒杯兀自桌面打转。
“谁!”莽汉抽抖手中细链,收回铁爪,环视喝道。
回声荡荡,店中留客人人驻望,不起半点声响。堂倌手上活计依旧,好似早已见惯这等江湖杂事。
久无动静,莽汉冷哼一声,再次出手。两道爪影犹如蛟龙探月,直取石生首级。
“砰、砰!”脆响又起,两只酒杯同落桌面。只是缺角之余,尚有蛛纹裂隙密布其上。
莽汉楞立,延脊冷汗透湿而下。此次出手已着全力,且还留神以待,然而仍旧让人破了招数,无从查探。“藏头露尾,算甚英雄!”
静默如始,仅存鸟雀争食之声。
石生、梁安见此情形,相视一笑,各自弃还兵刃,执碗畅饮,仿佛身外人已成泡影。
莽汉目光恨恨,牙支搓响,清白着脸se,却也只能唤了一众弟兄姗姗退去。
待人走后,石生、梁安四目汇于房角坐桌,与上着食之人焦对而视。
“哈哈哈……”笑声启,那落座角桌的铜冠男子,提着酒壶慢慢来到二人近前。“在下童五,不知二位兄台高姓?”
“在下石生……”
“梁安。”
石生拱手,话尚余口,却被梁安截道:“适才多劳童兄援手,我仅代我兄弟二人在此谢过。”
童五放下酒壶,合桌落坐。“梁兄客气,这‘熊眼鹰’蔡锦和,虽非凶名远播,却也是恶名遗臭之人。相传两年前,曾被‘百斤刀’孙大侠千里追缉,足逃连月方得侥幸走脱,自此渐在江湖上殁了名声,不想今ri竟教孙大侠传人撞见。奈何,本该一场正自压邪传诵坊间的机缘,却因在下不忍这酒肆营生被毁,将他惊走而错,实望二位兄台见谅。”
“童兄高义,此间还能思及常人之虑,石生佩服。只是,不知童兄何以认为在下乃是‘百斤刀’门下,莫因适才莽汉所言?”石生捧起茶碗,略略一点。
童五左手托腮,双眼望向倚桌厚刃,俏趣道:“百斤厚刃‘九曲燕’,乃是孙大侠成名之器,在其手中曾斩魔盟党羽无数,可谓屠名赫赫。想来西禺之地,不识此刀者当数稀矣。”
“哈哈……原来如此,不过我却非那老儿门下!”石生畅笑一声,直言道。
“那……此刀怎落兄台之手?”
石声横眉微拧,逐将孙毅仁纵徒劫掠,盗门护短一事细细道出。
童五听其诉说,好不唏嘘。“不想义正之士竟也有此一面,确是叫人意外啊……”
……
酒菜齐备,三人合桌饮宴。其间童五更将一些江湖趣闻慢慢倾说,到也倍添酒趣。只是轻快时光终始无迹。酒尽杯空,石生、梁安再踏复途,童五起行相送,自又一番寒暄,直至二人出落店外,这才返身回坐角桌。
“你观此人如何?”方出门外,梁安轻声问道。
石生紧了紧皮鞘缚带,回道:“此人行止言词虽有粗陋,却难掩面下纤毫,必是高门子弟。只是……与之同桌那灰衫老者,留印更深。”
“嗯,若非二次掷杯落爪,我险没觉察那人。”
“这名老者,藏气功夫之深,实乃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