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天师的身影有些模糊,想来玉简能容纳光影的时间快要到了。邓天师凝神看着虚天,似乎隔着千山万水,急急流年看见了玉简这面痛哭流涕的阝瑛,和蔼而慈祥。
“高枫,切记一件事情。”邓天师最后郑重的说着,高枫垂手聆听,好像邓天师真的坐在自己面前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清柔郡主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此事关及天下苍生,切记切记”
说完,光影一阵晃动,无数光点好像羽虫一般在高枫和邓瑛面前飞舞,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但越舞动越少,直到最后闪烁起一点亮光,彻底消散。
邓瑛见光影消失,一下子扑到曾经存在的光影前,手足无措的想要挽留些什么,却徒劳无功。
高枫轻叹一声,任由月香去安慰邓瑛,自己回想着邓天师的话,越想心里越是寒彻。
玉简本来就是简单的传讯方式,虽然神奇,但说话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在这枚玉简里,高枫获得的消息却并不少,何止不少,简直要把高枫脑子都要撑爆了。
中厩有大事情发生,或许要比自己和清柔郡主之前估计的都要大,但具体是什么,高枫却想不明白。邓天师,身为道院的天师,背后靠着道院和大夏两株参天大树,但此刻还要把邓瑛托付自己照顾。邓天师都自身难保,那还能有谁在这场大事情中可以安然无恙?
何况邓天师最后说的那句话¨话的意思很简单,让自己舍命也要保护好清柔郡主,但里面的决绝之意,好像一阵彻骨的寒风吹过,吹得高枫周身寒彻,身心冰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清柔郡主落在别人手上一.
难道事情已经糜烂到这般田地?连天下五至尊之一的夏皇在自己家门口都无法呵护自己最为钟爱的孙女?说不出的荒谬与荒诞,但不管怎么荒谬和荒诞,事情就在高枫眼前一步步发生着。
良久,邓瑛情绪稍稍平稳,但还在不断低声啜泣。高枫心中沉甸甸的,下意识的直了直身子,轻声问道:“你在中京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中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邓瑛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却不是不懂事的孩子。高枫问的慎重,也知道这或许涉及到爷爷的生死,虽然希望渺茫,但也是自己唯一能把握的机会,想了想,压抑住心中的悲戚,一边不时啜泣一边说道:“到底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没多久爷爷就把我撵出中厩,去山上住了。那时候中厩已经开始戒严,盘查来往人群。后来我在山上越来越担心,试着卜算这段时间中厩到底发生什么。”
“卜算?”高枫一愣,街头巷尾经常见到穷困潦倒的骗子打着铁嘴钢牙的幡布,招摇撞骗。怎么邓瑛这孩子也会?
“其实爷爷最擅长的并不是道术,而是卜算过去未来种种。”邓瑛有些小得意,但说道爷爷两个字,心中悲怆,低头默然。肩膀不住轻轻抽动,高枫见邓瑛伤心,也是一阵黯然。
几息后,邓瑛仰起头,虽然还在伤痛中,却多了几分坚毅。“我卜算过几次,从前都是应验的很,但一算到中京的事情,得到的结果不是看不懂就是完全算不出来。”
“这样啊。”高枫沉思,也不出乎自己的意料。
“后来我就到了宣州,和太平观在宣州驻地的李爷爷联络,让他们帮我注意你。
“李爷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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