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形容俊美,有魏晋子弟之风流,一双手却是格外的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却圆润饱满,抚琴之时,却充满了一种天人合一的流畅感。
只觉得那一举一动间,没有一处不顺眼,没有一处不妥帖的。
琴声如流水,似轻轻掠过枝头白雪,带着一丝寒冽冷气拂面的轻风,又让人想起一弯孤月挂在天边,清冷的月色落在雪地上,只有一片空茫茫的白。
幽静处如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婉转处如儿女低语小窗中,闲敲棋子落灯花。
琴声潺潺,秦德音弹下最后一个音,看了一眼凌绝尘,才道;“这首曲子,叫做局不知。”
他看了凌绝尘,低声问倒;“可是,你纵然留住了人,那心呢。”
留下人留不下心,又有什么作用。
凌绝尘身子一僵,冷冷的看着秦德音。
秦德音异常冷静的看了一眼凌绝尘,缓慢的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是却异常的坚定稳重。
“你纵然留住了人,那心呢。”
“你不在意么?”
“你若不在意,又怎么会来寻我?”
“避子汤这东西,你也能拿得出来?”
“世间的女子,都是值得珍惜的,你这般行事,真不怕把人逼到极处。”
“一死了之?”
……
秦德音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坐在床边脸色僵硬的少年,“你留得住人,那若有一****豁出命不要也要跟你了断,你又有什么办法?”
若有一日,她豁出命不要。
喧闹的人影,女子冷静而没有风波的声音。
一死了之,从来是最简单而又最有效的办法,只是若是不是将人逼到了极处,又有多少人舍得这十丈红尘。
凌绝尘低头,看着沉睡的少女,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指将白蒹葭脸颊上散乱的一丝黑发捋到了耳后。
这一种难得的温柔落在秦德音的眼里,却只觉得无奈。
明明一对璧人,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这才短短一年,当年明明是红妆十里,无数文人感叹,女子羡慕的婚事,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
秦德音看着凌绝尘,心中却生起了一丝迷茫,即便是两个人都是才智过人的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却将两个人都逼到了这种地步。
“你们都是极聪明的人,但是……”秦德音看了一眼凌绝尘,却淡淡的道;“你们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当年,若不是我胡思乱想,也不会将她逼得愤然出走,割袍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