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眯了眯眼睛,好端端的凌纤纤会给自己送什么信呢。
立春前行两步,正要伸手接信,如月却后退一步,堪堪避开了立春,好像没看到立春一样,前行两步,就要亲手将书信交到白蒹葭手上。
白蒹葭目光冷淡,看着空中那一封描金的书信,却似乎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如月心中惴惴不安的跳动了两下,只觉得手里一空,那一封书信已经被立春不动声色的取了过去,不由脸色大变,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恶狠狠的看着立春。
立春浑然没有看见一般,只是伸手将那书信打开,只见里面却是一张大红描金的请帖,另外还有一页书信。
白蒹葭眼看立春扫完,才懒洋洋的问道;“什么事。”
立春道;“七皇妃要在三月初二的时候举办桃花诗社,想请夫人你过去。”
京城里各种起诗社赏花宴什么也不少,白蒹葭做姑娘时候,请她的帖子从来如雪片儿一般,即便是人不去,那请帖却是一定要到的——否则对于举办宴会的人,则是很失礼的事情。
白蒹葭回京的事情,已经很多人知道了,不过众人也很默契的装作不知道。
毕竟白蒹葭已经离开了京城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之后又准备以什么样的姿态回到京城的社交圈……
很多人都等着看白蒹葭怎么跨出这一步,只是白蒹葭回家之后,却一味的韬光养晦,只让人买了几个丫头,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半点复出的意思,这种事情并没有让人放松警惕,反而更让担忧了起来。
这白蒹葭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她的身份,凌绝尘的立场,都不会容忍她太久的沉默。
凌纤纤这一份请帖,却是在宣告着某种不容人忽视的关系。
白蒹葭倒是忍不住嘴角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当初那个被费明珠骗的团团转的丫头,似乎也终于从那愚昧无知的任性里成长了起来。
想起当初的凌纤纤,她倒是有几分感叹,不过眼看如月还在那里站着,嘴角玩味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摆了摆手道;“如月你去替我研墨,我要写回信。”
如月看着白蒹葭,低声应了,走到一旁,倒了少许茶水在砚台里,然后才拿起墨锭,开始研墨。
用茶水研出来的墨水浓重,白蒹葭看着如月的举动,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如果不是她身子不方便,她也不介意跟这丫头玩一玩。
就听如月软声道;“夫人,已经好了。”
白蒹葭扫了一眼如月,淡淡的道;“你认得字?这用茶研墨,一般的小丫头并不会这样。”
如月垂眸道;“以前家道没有中落前,如月也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都略懂一些。”
虽然这么说,但是声音里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愤慨。
白蒹葭扫了一眼如月,淡淡的道;“既然你都略懂一些,我今天身子不太舒服,你来说,你来写吧。”
听白蒹葭这么说,立春立即不由看了一眼白蒹葭,低声唤了一声夫人,白蒹葭却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如月并没有想到白蒹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既然白蒹葭这么说了,她眼眸闪烁,还是很快就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