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回了房,眉头轻挑,百灵放下手里的藤编食盒,叹气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夫人的交代啊!”
薛九娘眉间也有着一丝愁绪,黄莺伸手将门窗关了,才道;“谁会想到这凌家也是堂堂将军府,怎么会过着这样的日子,便是那寻常的小康人家,也过得比她们热闹有滋味些!”
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薛九娘。
薛九娘也很惊讶这凌家的日子,她上京的时候,对于京城有多少幻想,这些日子下来就有多幻灭!
就想黄莺说的,这将军府也就吃穿讲究些,白蒹葭一个堂堂将军夫人,也经常一身半新不旧的衫子,头上的首饰也少,腕上经常一双玉镯子,头上也顶多两三支插发用的发簪,大多还是翡翠玉石的。
今天更是一支石榴花样的木簪子,虽然手工精致,那石榴花也栩栩如生,但是在薛九娘的记忆里,也就乡下那些穷困妇人,才会用木簪。
黄莺这么说了,百灵也忍不住了,立即道;“黄莺说的是呀,本来以为可是借着这凌家的人认识一些京城里的高官家眷,却不曾想到都没人来往的,莫不是这凌家故意打压小姐吧!”
“寻常这二十来岁的夫人,那里有整天闷在家里的。”听百灵这么说,黄莺立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第一次见面就各种推辞,后面小姐这样温柔,也是不冷不热的,说起来还是小姐的表嫂子呢,那里有这样做嫂子的!”
她们嘀嘀咕咕说了一阵,薛九娘从靖州带来的百灵黄莺,也是旧日她在家里最信任也是最能干的两个丫头,听两个丫头嘀咕了一统,便凝目想了一会,就听百灵道;“小姐,可不能将寄托在这凌家上了,我瞧着她们可是靠不上的!你看着送了这些日子的东西,私下里东西也不知道补贴了不少,那凌夫人还是不冷不热的,我瞧着就是块石头,再花心思也不能焐热了,夫人给的时间可不多呢!”
薛九娘出神的看着桌子上的鲜果,深吸了口气,才道;“我知道的,却要另外寻路子了,只是……。”
她容貌清丽,气质柔弱,风姿楚楚,惹人怜惜,在靖州那种地方,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儿。
不过从小在她母亲薛戚氏的教养下,心思手段一样不缺,更擅长用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引人怜惜,达到自己的目的。
此时她穿着莲青色的素雪绢云形千水裙,罩着水红色对襟罗衫,更是如出水芙蓉一样,似乎一阵风来就会将人吹倒。
她年纪不大,又柔弱清丽,此时要哭不哭,更是惹人怜惜,道;“只是若是不依靠姨妈和凌家嫂子,我们又那里有出路。”
各家也是有各家的圈子,这京城里的圈子,那里是那么容易混进去的,没人引路,便是有再多的钱也没有办法使。
黄莺眼睛一转,琢磨了一会,凑到薛九娘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薛九娘笑道;“果然还是黄莺儿你有心思。”却又琢磨了一会,将刚取下来的斗篷披上,道;“你们随我去找姑母走一趟。”
凌老夫人正歪在美人榻上,旁边一个小丫头正在给她锤腿,眯着眼睛要睡不睡的。
就听着婆子说薛九娘来了,她想了想,还是让人将薛九娘带了进来,眯着眼睛就瞧见薛九娘带着丫头进来了,笑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