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蕊与初芽对视一眼,齐齐的摇头,说什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出卖熹嫔的人。
雁菡看着两个人,泪水汨汨的滚了下来。“我也不愿意这样绝情,可是身在宫中,身边的人不可靠,早晚也是个死。用你们的命,来换我与弘历的安稳,只怕是最简单不过的完全之策了。”
默默的再度环视过两人,雁菡轻缓的闭上了眼睛。“你们放心,主仆一场,待本宫走出眼前这困境,必然会好好善待你们的家人。总算不枉费……这么多年,你们也曾真心帮衬过本宫。”
“多谢娘娘。”初蕊最先开口,随即端起了一杯茶。“平日里,都是奴婢伺候娘娘用茶,不想今日,也能喝一盏娘娘亲手赐下的茶。奴婢,于愿足矣。”
初芽不想初蕊真的端起了杯盏,心中骤惊。“初蕊,咱们没有做过对不起娘娘的事情,你不要犯糊涂啊。死可以,但咱们不能担着背主的骂名去死,你明白么?”
“娘娘说了,这便算是以死明志。奴婢既然没有做过,怕什么死呢。”初蕊一仰头,咕嘟咕嘟几口,就把毒茶喝了下去。茶饮完了,杯盏便掉在了地上。方才还活生生的人,转眼就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起来。
“初蕊……”初芽唬的脸色青黑,不停的颤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就倒在自己身边的初蕊。“不,不要啊,不要……”
雁菡沉痛的睁开眼睛时,初蕊已经不动弹了。她只将目光凝视着初芽。“到你了,要么说实话,要么以死明志。”这时的口吻,已经比方才平静不少。“你也看见了,一盏毒茶而已,片刻的功夫不会太痛苦,你若当真不想说,喝了也就是了。赐你全尸也算是咱们主仆一场情分了。”
“娘娘,不要哇……不要啊娘娘……”初芽哭成了泪人,哀婉的样子无论是谁看见,都会深表同情。“奴婢真的没有,奴婢……”
“是否要本宫找人来帮你一把?”雁菡的目光直逼初芽:“到时候,就连这点子尊严也都保不全了,你最好马上就决定!”
颤抖的端起了那盏茶,初芽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漏跳了。“娘娘,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真的不想死。”茶盏捧在自己的手中,初芽声泪俱下:“娘娘可还记得,有一年大雪,娘娘头风忽然发作又逢寒症,还是在半夜时分。是奴婢披着斗笠,冒着严寒,请回了郎中给您瞧病。那时候您咳的很厉害,郎中说再晚一会儿服药,可能会引发炎症。是奴婢,是奴婢救了娘娘您啊。奴婢还因此发高热,断断续续的病了一个月余。
娘娘,你可曾记得,诞育四阿哥的时候,您惨痛异常。是奴婢一直在您的身边陪护,你用力握着奴婢的手腕,生生的捏出一条一条紫青色的痕迹,可是奴婢硬是挺着,一个疼字都没有嚷出来,直到娘娘您平安的诞下了四阿哥……”
雁菡不住的点头,眼中噙满了热泪。“你说的这些本宫都记得,且你对本宫的好还远远不止这些。本宫原是想着,等我在宫里站稳了脚,就向皇后娘娘请旨,打发了你和初蕊离宫,嫁个踏踏实实的人,好好的过日子。可这一天就迫在眼前,你们却都不愿意等了。本宫也没想到,和你们好端端的情分,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惜,现在说这些都迟了。你既然不愿意吐露实情,还是要保住你最想保住的人,那本宫只能成全你。”
一下子沉了自己全部的不舍,雁菡敛眸冷声:“喝下去!”
“娘娘……”初蕊仰起头,颤抖不止:“奴婢,奴婢是奉了……奴婢是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