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福祥被授喀什总兵。骠骑营、义勇营中的一些人纷纷被授重职,尤其是勒善这般的旗人。
当新疆土著屠刀扬起的时候,他们不会分辨满汉的区别。在他们眼中,不论满汉还是索伦、锡伯,都是他们的敌人。在土著的屠刀之下,满汉一切的隔阂也全都抛弃融为了一体,他们都是一家人。连刘暹这个扎底要反清的人,都毫不介意的重用了勒善等一批满兵。
但这种情形随着新疆局势的平定,随着北京方面的手笔麾下,一切又有了回到之前模样的趋势。密切无间的情谊有了新的裂痕。
勒善被一举拔为阿克苏总兵,而与他在义勇营中齐名的徐东山,则只被授予了库陇勒参将,直接归到了勒善麾下。
阿布都力、艾克木、伊斯哈克、阿克马尔、阿克托比、赫拉特、萨多尔拉、桑扎尔等一应新疆土著人,各被授予了大小不一的官职。不过伊斯哈克伤势太重,刘暹特意去看望过,也让军中大夫诊看,似乎即便好转,也难痊愈如当初。人,可以说是废了。
文麟为乌鲁木齐都统,景廉为喀什噶尔提督。满清在新疆的改革在刘暹彻底分割军队,领兵退出新疆之前就开始了。似乎是要改为省制,缩减伊犁将军的军政大权,设立新疆巡抚。
不过这一切跟刘暹没关系。刘暹要做的只是分割义勇营和骠骑营。将之中的大部留在了新疆,而去其中的一小部分精华,如出身伊犁的义勇营中的一部分汉人。
这些人大部分是犯官的后代和子孙。他们自己或许根本没有做官的机会,但是因为家世和长辈的缘故,很多人都识文断字。有着不错的文化水准。又因为之前的经历对刘暹极为的认同,刘暹要不趁机将他们收入囊中,脑袋就真被门给夹了。
再有就是来自青海草原上的蒙人和藏人。这些人本身意义上就是青海蒙藏部族贵族送给刘暹的奴隶。但三年的战斗下来,刘暹也硬不起心肠继续当他们是死了白死的炮灰。
所有战死的人,抚恤金上照例秦军士兵。愿意还回草原的。刘暹放他们回去。不愿意再回去的,刘暹统统收下。甚至如果有家人在的,刘暹还负责将之家人一律接回。当然这个家人的范畴,只限于父母长辈和不成年【成家】的兄弟姐妹,和自身的妻小子女。
结果大部分的蒙藏骑兵都愿回到过去的生活,继续想跟随刘暹的蒙藏汉子。只有不到四百人。刘暹把他们全部编入了军部。
部分义勇营和部分骠骑营,加上五十人上下的俄军降兵和不超过二百人的哈萨克骑兵,四者相加为刘暹回归汉中的部队增加了一千兵力。骑在马背上,刘暹看着前后浩浩荡荡的马群,和总数只有四千人不到的秦军。黯黯神伤。
三年的厮杀,出征时的五千人,三年来陆陆续续补给到的两千人,七千兵力,现在算上西宁府的兵力,现在也只有一半人。
但是这不能说刘暹打仗伤亡大,纵然喀什新旧两城的攻防战让南疆征伐军流干了血。只可以说他能投入到新疆的兵力,实在太少太少。
刘暹可惜的是这些战死沙场的弟兄的遗体。都不能返回家乡。在这个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的年代,新疆南北大小七处陵园。代表的将士们誓死的奉献!
赶到青藏高原的冬季到来前,刘暹领兵回到了丹噶尔城。这里是汉中——新疆补给线上两个最重要的转点之一,自从当年刘暹扫平西宁,这个地方就自始至终的掌控在秦军的手心里。
当年制定下的政策,三年的时间里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释放。
马耕的收获让丹噶尔城的数万百姓完全恢复了生机。第二年,丹噶尔城恢复生产的第二年。收获的粮食就完全的满足了自身数万百姓的生活需求。都还能有多余的粮食支援当时攻伐甘肃西部的多隆阿军。
到现在,整整三年。三年前的六七月份。三年后的七八月份,三个年头的丰收。再出现在刘暹面前的丹噶尔百姓,个个面色红润,衣着厚实。跟三年前相比,完全是天地之差。
当天晚上,厚厚的一摞文书笔记放在了刘暹手边。这是三年来,秦军体系下的村长、乡长、县长治理地方的全部心得。也是这三年中,如此大锅饭模式下的丹噶尔城,户与户之间,甲与甲之间,保与保之间,乡与乡之间,彼此和自我发生的矛盾、冲突与友善、合作、亲密等等,各个特殊、典型的事例的记载。当然也少不了*的滋生与铲除!
跟‘佃户’式,完全强控下的汉中刘氏庄园不同,丹噶尔城作为刘暹实验的基地之一,全然是‘半开放’的。强制力上比起刘氏庄园来,低了不是一个档次。
对于整个中国,显然,丹噶尔城的这摞子笔记和心得,更有研究价值和适用性。“可惜,只能看着三年。如果再有两年,利弊看的就能更加清楚明白。”
丹噶尔城人都是一无所有的贫民,受先前暴军战乱苦甚,只三年的丰衣足食还不一定能唤起人心底的私念和*,再有两年会更有价值。像前世天朝吃大锅饭的时候,公社不也红火了好几年麽。刘暹虽然还没认真看这摞笔记,也听人汇报了。百姓里好吃懒做的,出工不干活的,并没几个。
可惜,今年这地儿,就要交还西宁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