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伸头向岸上看去,哪里还有秦云昭的身影,倒是碰上强子娘因为家里水缸没水了,赶着这时候来挑水,见一个眼生的后生一身湿衣站在水里,直接就嚷了起来:“作死的伢崽子,天都没黑就犯什么晕,你这么往水里跳,要叫人喝你的洗澡水啊!丧了良心的崽子,是不是你娘跟野男人跑了,没人教你啊……”
陆春生见这婆娘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想给她堵回去,又怕惹了人来现眼,毕竟屯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后生伢崽要在小沙河洗澡,得等到天黑以后的,自己怎么也不占理。
陆春生闷了一口气,专门游到上面一点,在水里直接屙了一泡尿,这才呼地爬上了岸,看着那强子娘见他走了就下了水桶打水,心里这才舒坦了:老子让你骂,还不是要喝老子的尿水!
秦云昭刚把衣服在自己房前那根垂挂下来的小晾竿上晒好,就看到陆春生一身湿哒哒地进了院子,还想往自己这边走来,秦云昭伸手取出脚下篮子里的棒槌,有意无意地在墙上撞响了一声,见陆春生迟疑了片刻,还是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秦云昭这才把棒槌搁好,回房间把门关上了。
等陆春生换好了衣服出来,张氏就在上房里叫了他进去:“春生,你进屋来陪娘说会儿话。”又把还呆在上房跟她闲说话儿的秦明月先支了回去:“去看你大嫂那儿有热水了吗,赶紧洗了早点儿睡。”
陆春生走了进来,就挨着炕上那小茶几坐了,先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口气喝了才问道:“娘,你叫我干什么呐?”
张氏其实把儿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秦云昭出去洗衣服,春生就跟了出去说是散步,等秦云昭先回来晒衣服了,春生才一身湿哒哒地回来,这散步能散到河里去?
“那丫头下暗手狠着呐,你是不是吃了她的亏了?”张氏有些恨铁不成钢,“娘先就跟你说过了,这丫头是个带煞的,不能要!你想要个长得漂亮的,娘再慢慢帮你寻摸……”
“娘~~”陆春生不满地叫了一声,“儿子就是想要她!”见张氏眉毛都竖了,陆春生也晓得刚才自己说话的语气太硬了,赶紧解释:“阿昭能一手拿出来三百两银钱,还能把叔送进万安堂那地方治伤,指不定手里还有多少银钱呢!
她那哥哥又是个极疼她的,说不得他们的银子大部分都会拿来给阿昭做嫁妆。你再找别个漂亮的,能有阿昭那么有钱么?又漂亮又有钱的,她也不会找你儿子了不是!”
“你怎么说这种话呐,你现在还不到二十就当上二掌柜了,以后的前程那是一大把,什么样好的没有?听娘的话,别为着这丧门星的丫头毁了前程;她那心毒着呐。”张氏这是切肤之痛啊,要不是因为阿昭这个死丫头搞得鬼,她怎么会第一回挨了秦永德的耳光呢?
秦云昭那一棒槌,虽然留了手,陆春生这会儿背上还在疼,想着这小辣椒就觉得牙痒,可要看着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要他放手,他又觉得不甘心。
这小辣椒敢拿棒槌敲他,等到了他手上,非得好好把她弄个要死要活的才行!陆春生挪了下屁股把腿并了并,把腿间那不安份的玩意儿给压了下去:“娘,她一个丫头,再心毒又能做到哪里去?别说这十里八乡的屯里了,就是兴州城里,能拿出来几百两银子的女孩子都没有几个,她那嫁妆指不定还藏了多少呐!
秦家养她住养她吃的,要这么连人带财被别人得了去,你说你怎么甘心呢?你也别怕她妨着我,晌午时你说那话,儿子也仔细想过了。
阿昭这样貌,生来就是该给人去做妾的。儿子到时先得了她,拿了她嫁妆银子,再寻个错处说她在外面勾男人了,把她贬成妾。那妾就是个货物,就是个玩意儿,等寻了有钱人家,就要个几百两的身价银子把她卖了去!
那高门大户的,她就是想逃出来都摸不到门在哪里!娘觉得这样怎么样?她吃住了这么久,好歹也给你这里补贴回来吧,到时她那嫁妆银子和身价银子,我都给娘一半……”
阿昭这丫头生得太好,陆春生觉得不弄上手实在不甘心,要想在这家里把阿昭弄上手,又少不了张氏的帮忙。因此提了这个意思出来,先把人弄到手再说。
到时阿昭要是识趣,就老老实实在家里侍候自己,要是还不识趣,等自己玩腻了,就照着刚才说的去做!阿昭这姿色,绝对会有那富贵人家争着要的,身价银子说不定能上千呢!只要人到了手,她带的有多少嫁妆银子,卖了多少身价银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张氏不由沉吟起来,上回那朱三爷来逼债,见着阿昭也是愿意拿她抵了两百两银子直接拉走的,等阿昭再大些,那身价怎么也应该值大几百两银子了吧?还有那嫁妆银子,指不定那丫头手里还藏了多少呢!
这两项合在一起,那可是好几百两啊!秦家就是不吃不喝做上几十年,都攒不下来呢!眼前仿佛闪亮着一箱白亮亮的雪花银子,张氏暗自咽了咽口水,看着儿子问了出来:“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