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心里有话不好明说,只得下了这么个定论。
谢夫人虽知道点丈夫的事,可具体的谢大人可不会说与她听,遂听的这话,她皱眉不赞同道:“官场上的事,我从没有插过手,可我们这不是官场上的事,再说了,隆昌镖局不过就是个镖局罢了,即使他认识京里哪个谁,难道他夫人是我们家的下人就说不得了?”
当然说不得,人家可不单单是个镖局的局主,你掀人家夫人的老底,人家有什么面子?不过,这话,谢大人没说出口,毕竟夫人还连着京里的岳父府里,可不敢摊开来了。
见相公没说话,谢夫人只当自己说住了他,遂,接着道:“再说了,我们去也不是兴师问罪,不过就是去认认人,再加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回头好回老太太罢了。”
说到这,一惯以娘家为傲的谢夫人,第一次叹气道:“媛姐儿如今在杨家过的日子我又不是没给你说过,那孩子到底是叫我姑姑的,我不能帮上什么忙,总的帮她将事情看清楚了,回头也好照着那丫头的样子再扬州帮着寻一个好的,给媛姐儿送去。”
这话还确实是谢夫人的实在话,她没想着去寻绮罗的麻烦,只是想看看绮罗是个什么样,也好照样另寻一个,算是她这当姑姑当女儿的没办差了事。
谢大人还不了解他夫人,一听这话,不觉撂脸道:“荒唐,糊涂,你可别打这主意,我知道你是看我们家那几个不顺眼,可那几个是旁人硬送来的,你是知道的,我从未进过她们的门,日后事情定了,我自然是要送走的,你说你将这几个人挑了送去,可不是害人吗?”
被相公一喝破心思,谢夫人倒是没觉得不好,索性敞开了道:“要我说,你自己也不喜那些人,且还要日日防着,还不如选了个送媛姐儿,这杨家可是大王爷那头的,不是正好吗?”
后院那些个旁人转手送来的妖精,整日妖妖娆娆的烦人,谢夫人一心就想着除了她们,如今不过是顺势借势而为罢了,故而她说的很是坦然。
谢大人如今是越发看不清自家夫人了,见她理直气壮,不觉道:“行了,这事不能再提,现如今可不是我们能轻举妄动的时候,你知道哪个是哪个送的?这万一送错了人,你待如何?”
“送错了又如何?不过是些玩意罢了,上头送完了还日日看着?人家只是看看你收不收罢了。”大概是怕惹了相公不快,谢夫人嘀咕的声音不大。
谢大人为京里那位身体不适心烦自己的出路,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如今哪里有功夫有心情听自家夫人这狗屁倒灶的事。
遂谢大人直接不耐烦地道:“好了,以往你如何同娘家联系我不管,只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得想想自己,想想谢家,所以隆昌镖局惹不得。”说完,也不给谢夫人说话的机会,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瞧着他这么着就走了,谢夫人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走。”
“今天公务多,我去书房办公。”谢大人第一次不顾屋里屋外的下人,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谁知道真假。”说完,谢夫人到底没敢再惹自家相公,追出暖阁也就不追了,使了个眼色,让屋里的丫头跟出去瞧瞧。
谢家自有牛家的耳目,这就是牛老太太的手段,这不,这上房刚完事,住在客院下房的蔡莱俩口子就接到信了。
“老头子,看来这事八成是难了,要不我们自己去见一见吧,总之不能不见一面就回去。”蔡莱家的见老头子听了来人说的话,仍旧不声不哈的沉闷着,不由的急了。
“你知道什么,我们在这里就得听姑太太的,若是不顾着姑太太擅自行动,回头估计是两头不讨好,为了个已经嫁人的丫头,不值得。”蔡莱是做外事的,多少知道点谢大人的心思,自然不愿意得罪了他。
这话可是不好办,按着以往,蔡莱家的定不会听老头子的,可现如今老头子渐渐成了一家之主了,她还真不能光听老太太一人的,遂叹气道:“那依着你就这么回去?”
瞧见老伴儿泄气,蔡莱难得地挺起了腰杆,哼道:“可不是怎么地,我们总不至于老在这里吧,来时路上就花费了大量时间,已然是事事迟了,你算算若不是在路上浪费了时间,我们可是在两月前就到了,哪里来的现在的纠结?”
老伴言下之意,蔡莱家的可是清楚明白的很,遂点头道:“嗯,是这话,现如今正是收成的时候,江南这边陆陆续续的由南向北都要开镰,我们已然是迟了这头的事,不能再落下另一头的大事了。”“可不是这么个理。”蔡莱家的是领了老太太的令的,走不走她得说话,遂合计了半天,她下了决心道:“算了,我们还是赶到金陵好了,没得错过了那头,老太太可还交代了,让直接将收成换成了银子,这可是笔大买卖,不能再出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