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小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叶孤城的全副心思,似乎都放了手中撑着的那把红色罗伞和红色羽扇上,站原地,竟是连走几步找个避雨的地方的意思都没有。
霜晴看他神色专注,便也没有催促什么,只是小心的稍稍侧着身子,尽量躲闪着外面的小雨。
叶孤城的眼神都没有瞥过来,手上撑着的伞却不经意的往霜晴那边略微侧了侧。
又过了一会儿,罗伞也就算了,见叶孤城还是没有把扇子还回来的意思,霜晴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同样什么也没有说的伸出了手。
叶孤城似是稍稍愣了一下,旋即将羽扇还到了霜晴手中,却同时淡淡道:“这海外精铁乃是上品,制作扇骨伞骨的也是一流的铸剑师,为什么要把一柄双剑铸造成这般模样?”
霜晴才想要开口,叶孤城已经先一句冷冷道:“可莫说是因为剑舞本就是舞,分明是学剑的,纵使是剑舞,却也是剑。”稍稍沉吟了片刻,叶孤城继续道:“知晓曾经和西门吹雪、独孤一鹤交过手,并且未落下风。”
说到此时,叶孤城看向霜晴的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已经亮得慑,那是一种绝世剑客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才会有的渴望一战的光彩!
这种灼灼目光之下,霜晴略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没有问叶孤城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是认真解释道:“没有和西门吹雪交过手,只是击飞了石秀雪的剑,因为西门吹雪不杀手中无剑之。还有独孤一鹤道长,们两个也只是过过招而已,并且,他和试招之时,就已经因故受了内伤……”
对于霜晴的这般说辞,叶孤城完全是一副不置可否的冷漠表情。
霜晴无奈,便又将话题转到了叶孤城刚刚的问题上,坦然说道:“这柄双剑,或者说是这把罗伞和羽扇,刚刚说过的,名字叫做血影天宇舞姬,从它的名字上,也能看得出来,它本就是跳舞的道具啊……”
叶孤城的眼神太过锐利,明明说的是实话,霜晴被他盯得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稍稍停顿了一会儿,霜晴又继续说道:“其实这是用东岛兵器日影天钿女重铸制成的。相传曾有东岛舞者用其杀无数,红色罗伞和羽扇中藏有双刃,使得这武器变得邪门异常。请高铸剑师将其重铸之时,索性将原本红伞和红扇里的双刃抽出,制成伞骨和扇骨,总算是将武器上的邪气尽数消弭。”
叶孤城的眉梢十分明显的皱了起来,虽然语气依然还是冷冷的,但是,却多多少少带上了几分淡淡的嫌弃之意,冷道:“用于暗杀的东岛兵器?”
霜晴自然看到了叶孤城的表情,心知这和西门吹雪一样,一个“诚”字,信奉的竟似有几分疯魔一般,聊聊剑术还好,若是聊到剑意,彼此之间对剑的理解,差距实是太大了些,谁也劝服不了谁,霜晴压根也不想和他们讨论这种问题,便也淡淡道:“纵使名剑有魂,熔炼之后,也不剩下什么了!叶城主何必执着于这海外精铁的来历?”
叶孤城冷道:“剑乃君子之器,又岂可用于暗处伤。”
无论如何也和这说不通的霜晴直接怒道:“都说了这是剑舞用的道具,跳舞用的道具管它是什么做的!一把扇子和一把雨伞而已,下雨天可以撑头顶,天热了可以给自己扇风,仅此而已,更和君子之器谈不上丝毫关系!”
“……”叶孤城冷着一张脸,苍茫的雨夜里,双眸依旧明亮如星,他默然无语的盯着霜晴。
霜晴也深深的看了叶孤城一眼,冷道:“日前也就和叶城主说过,的剑并非杀之剑,此罗伞和羽扇的海外精铁纵使来自于暗杀利器,现,也不过就是一把罗伞和一柄羽扇而已。更断然不会和西门庄主、叶城主等比试剑术,这种看不出任何意义的生死之战,请恕霜晴概不奉陪了!”
叶孤城抬头望了望头顶撑着的红色罗伞的伞骨,淅淅沥沥的小雨顺着伞面缓缓落下来,发出滴滴答答的细微雨声。
暮雨之下,天色已经很暗了,手中红色的伞也只是透出深沉的暗红光影。
“天色已经黑了,走吧!”叶孤城淡淡道,近乎生硬的转换了话题。
“……”霜晴其实很想问一句,这是要去哪里,不过,自己的红色罗伞还家手里,再加上和叶孤城说话实是太费劲,霜晴心一横,也不做声,索性直接就跟叶孤城身边一起走了。
叶孤城带路,最后走到的地方,就是一间酒楼,距离霜晴之前的客栈,倒是很近。
此时,酒楼里的客并不多,店里的伙计抬眼看到门口有客来了,刚刚喜笑颜开的想要凑上来招呼着,两名白衣童子已经走了上来,把那伙计挡外面,一从叶孤城手里把他撑着的红色罗伞接过来,另一则是递过来一封仍未拆封的信件,恭敬道:“城主,朱南公子遣快马来报,并有飞鸽传书,看样子事情似乎颇为急迫。”
叶孤城的心思自然放了朱南的那封信上,而霜晴看着那白衣童子一副恭恭敬敬、动作麻利的用十分素净整洁的白绢擦拭去上面的水珠,然后把自己的伞轻轻合上,全然一副就要将其小心的收起来的样子,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极其无奈的直接开口道:“那是的伞……不是们城主的……”
那白衣童子的动作顿时一僵。
正拆信的叶孤城手上的动作也是微微一顿,然后冷冷开口道:“把雨水擦干净后,等下将伞还给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