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越想,越觉得朱由楫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弄不好真跟宫斗有关。
“陈树,假设就是重金属中毒,那依你看来,这个毒是慢性的,还是急性的?”王兴又问陈树道。
“慢性的,肯定不是急性的。汞铅中毒,一开始并无明显症状,等到人体内积攒汞铅到一定程度,就会沉淀到肝、脾、胃等脏器里,给脏器造成沉重负担,然后就会出现恶心、呕吐、眼花等症状,等到发高烧,其实就已经没法治了。”陈树解说道。
“从开始下毒,到高烧不退,大约需要多长时间?”王兴又问道。
“如果不间断,那么,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足够了,如果不连续下毒,那就不好说了。”陈树答道。
“咱们吃的食物里没有汞铅啊?他怎么会食入汞铅呢?”王兴问道。
“平时吃的食物里确实没有,这个年代,最觉见的就是道士们炼的丹药,所谓丹药其实主要成份就是汞铅,要是把丹药碾成粉末,掺到饭菜里,一般是吃不出来的。”陈树答道。
“道士?丹药?”王兴念叨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韩爌府里不就养着一个道士吗?那个李彬也出于韩爌府,难道这是巧合?
王兴拍拍自己的脑袋,大脑急速地转动!
如果韩爌就是幕后黑手,那么一切就都有了合理解释。
他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朱由楫,先把自己弄出京,好对朱由楫下手,因为如果自己在京,就得继续担任三个皇孙的师傅,朱由楫的身体变化自己不可能察觉不了,发现不对,自己及时出手,也一定能将他的阴谋粉碎。
他为了给京里争取时间,把李彬派出京来,将自己杀死更好,如果杀不死,也能让自己陷于其中,不能他顾。于是有了吴桥行刺和泰安民变。尤其是后者,更是毒辣无比,如果不是自己有许福这个情报人员,及时做了安排,怕是已经成了乱民的刀下之鬼,即使侥幸不死,朝中大佬们也会将各种罪过堆到自己头上,到时候自己别说回京了,弄不好就得丢官罢职。
对,应该就是这样。
可是,他弄死朱由楫的目的又是什么?一个詹事府詹事,掺合到宫斗里有什么好处?是朱由校跟他勾结了吗?还是另有他人?
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现在还缺乏足够的信息。
要破解此事不难,只要将宫里那些太监、宫女、厨役全部扣起来,慢慢审问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可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在京里还好说,不在京里,鞭长莫及啊。
先想办法控制住那个道士再说,秘密审讯他,也许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薛,立即让黄浩回京,想办法秘密逮捕审讯韩爌家养的那个道士。”王兴令道。
“主人,不可!”薛义连忙阻止。
“为什么?”王兴不解地问道。
“主人,您忘了让潘九盯梢的事了?”薛义提醒道。
“你是说,潘九盯的那个人很可能是那个道士?”王兴心里一惊。
“不一定,但有这个可能。只要有这个可能,就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这个人有驱鬼之能,就不是寻常人能对付的,必须主人亲自出马,由我控制住他,黄浩也好,洪林也罢,都能轻松拿下他。”薛义分析道。
“对,是我莽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