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户部尚书李汝华反对出兵以外,再也没有人表达不同意见,就连三党的死对头东林党人,也都沉默不语。
“众爱卿都赞成出兵,然则粮饷何出?”朱翊钧问道。
刚才都在说应该出兵,但没有一个人提到粮饷问题,其实,这个问题,才是朱翊钧最为关心的。
朱翊钧此言一出,朝堂上又都沉默了。
其实大家都清楚,国库拿不出钱来是肯定的了,但是皇上的内库有银子,矿监税使这些年搜刮的银子,可都是入了内库的。皇上此时装傻,众臣都沉默不语,谁也不愿意去说这个事,因为大家都知道皇上是何等的贪财!
“皇上,臣以为李尚书所言应是不虚,国库无银,又须出兵,所以臣请皇上发内帑以充军饷。”此时,杨涟出班奏道。
王兴心里那个佩服啊,这杨涟真是正人君子,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别人不敢捅破的窗户纸,他敢捅破,就凭这一点,就比亓诗教之流强。
朱翊钧听了杨涟的话,沉默不语,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王兴左右看了看,见方从哲、李汝华、刘一燝、包括吏部尚书郑继之、刑部尚书李志,都眼观鼻鼻观心,当作没有听到,心想,这帮人真是深谙为官之道,老奸巨滑。你们都不说话,我这小肩膀更承受不住压力,还是往后退退吧。
王兴刚往后一退,就听皇上说道:“王兴王爱卿,你一直没有说话,朕想听听你有何见解。”
“皇上,有诸位老大人在前,臣可不敢胡言乱语。”王兴听到皇上点名,只得硬着头皮出班回道。
“无妨,你就说说吧,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朱翊钧坚持地说道。
“你小子,想耍滑头?甭想好事了。”朱翊钧早就注意到了王兴,心说:“你不是帝党吗?朕被这杨涟逼到这份上了,你不来解围谁来解围?”
“臣遵旨。皇上,臣在发表浅见之前,请求皇上先赦臣个罪,如果有哪里说得不对的地方,可以辩驳,但请不要给臣扣个襄敌的大帽子,臣胆小,头小肩膀窄,可担不起这样的罪名。”王兴道。
“哈哈哈……。”朱翊钧和文武百官被王兴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朝堂上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当然,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齐党首领亓诗教,他被王兴的话气得不轻。
“王大人,莫非在嘲笑下官么?”亓诗教待众人笑声一歇,铁青着脸皮问道。他虽是都给事中,官品却是极低,才是正七品,比王兴这正四品差了不是一级两级,所以才自称下官。
“亓大人,王某哪敢啊?只是见方才气氛有点凝重,就开了个玩笑,亓大人勿怪。”王兴连忙拱手说道。
“行了,王爱卿,朕赦你无罪,有什么话就说吧。”朱翊钧忍住笑,催促王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