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里带上了两个“爸爸”,听着总有点奇怪,自己都先笑起来,索性叫起了郁沉言的名字。
“我妈妈是郁沉言关系很好的学姐,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和我爸就认识了,结婚了,还有了我。我爸就从郁家辞职了,金盆洗手不干了。”
后来郁沉言还抱着他聊到过这件事,当年他爸妈举行婚礼,郁沉言被请过去,坐在了证婚人的位置上,把他给气的。因为他爸妈恋爱的时候,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是收到了结婚请柬,才发现自己学姐和自己的得力下属不仅成了一对,还珠胎暗结。
更过分的是,随着结婚请柬送过来的,是一份辞职信。
可是他嘴上说着气,却还是会来这个小院子里拜访。
郁辞出生的时候,他特地和商鸣过来,却不敢抱郁辞,就一脸嫌弃地站在摇篮边上,把一个沉甸甸的金锁放在了郁辞身边。
乔鹤行静静地听着,他也走到窗边,看着那个小小的秋千。那秋千一看就是给小孩子做的,纤细精巧,承受不住成年人的重量。
他只在照片上见过幼年时候的郁辞,如今见到这秋千,想到当年雪白粉嫩,小小一团的郁辞坐在上面,一定是可爱得不行。
可他却无缘得见,心里不觉有点遗憾。
因为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郁辞没急着去给他爸妈扫墓。而是带着乔鹤行在这个小城上转了转。
也是因为到了街上,他们才发现今天居然是七夕,满街都是卖花的人,看见乔鹤行和郁辞十指相扣,立马猜到这是一对同性恋人,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孩子拦住乔鹤行,笑眯眯说道,“帅哥,给男朋友买一束呗,你男朋友这么好看,抱着玫瑰更好看。”
这女生刚才也在招揽其他人,却都是说“买一朵”,到乔鹤行这里就变成了一束了。
郁辞不由笑了一声,乔鹤行确实一看就不差钱。
乔鹤行却真的掏出了手机准备扫码,但是他扫码前还要似笑非笑问那女生,“那你觉得我男朋友好看,还是你的玫瑰好看?”
这题目傻子都会回答,那女生飞快吹起了彩虹屁,“你男朋友太好看了,我的玫瑰没法比!”
郁辞简直没耳朵听,可乔鹤行却很满意,干脆利落扫码转账,买了一捧还带着露水的玫瑰。
郁辞本来是准备带乔鹤行去吃饭的,但饭没吃上,他先收上一捧玫瑰,不由有点哭笑不得。
他一手抱着玫瑰,一手和乔鹤行在街上走,周围的人熙熙攘攘,建筑和景物都已经不是他小时候的模样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爸也总在七夕给我妈买花,”郁辞的声音里含着点笑意,“那时候我爸抱着我,只要卖花的人夸一句我妈好看,我爸就要掏钱,人家要是再夸一句我可爱,像我妈,我爸就掏钱掏得更快了。”
郁辞揶揄地看了乔鹤行一眼,“你知道后来怎么着了吗?”
“怎么了?”乔鹤行也笑着问。
“我和我妈一人抱了一捧花回家,我爸因为乱花钱,被扣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郁辞想起来这事还是想笑,他那时候小,看他爸愁眉苦脸在那里插花,还颇为义气地拉一拉他爸的手,偷偷说,爸爸我给你零花钱。
然后他爸一感动,拿最后一点私房钱给他买了巧克力,自己沦落到烟钱都没了。
“那你要罚我零花钱吗?”乔鹤行牵着郁辞的手,满脸正经,“我能不能申请给我留个车马费?”
郁辞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先生,我不准备扣你钱。我准备请你吃晚饭,作为玫瑰的谢礼。”
他踮起脚,在乔鹤行的嘴边亲了一下。
“这是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