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清脆的枪械上膛,身后随即传来女人的声音。杨峥完全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他想应该是警告他别乱动。
事实也是如此,女人用阿拉伯语发出了威胁:“别动,否则我立刻打爆你的脑袋。”
还有完没完了?杨峥愈发的恼火起来,定在那里足足一秒,长长的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说:“女士,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打爆我的脑袋。”
“为什……”
还没等那罩着长袍的女人重新用汉语说完,杨峥已经动手了。他陡然以右脚为轴转身,在那女人反应过来之前右手一下子抓住对方持枪的手腕,用力一拧,女子吃痛之下手枪掉落下来。杨峥空出来的左手好整以暇的接住手枪,抬起来顶在女子的额头上,右手用力一推推着女子撞开身后的房门,进了房间。
杨峥现在的火气很大,所以他完全没有客气,一路推着女子前进,直到女子的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客厅的墙壁之上。
杨峥持枪的左手掰开手枪击锤,对准了女子的太阳穴,恼火的说:“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一直火大,所以在我愤怒之前你最好我问什么就说什么。你是谁?是跟那些人一伙的么?”
女子没有说话,黑巾蒙着面孔,只余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怔怔的盯着杨峥。在杨峥进一步威胁她之前,连续的‘咔哒’声在他的四周接连的响起,各式枪械的枪口对准了他。杨峥敢打赌,只要他扣动扳机,立刻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陷阱?直到此时杨峥才开始打量房间的状况。客厅的沙发后面,两把格洛克手枪指着自己的脑袋;连通客厅的拱门旁,一个家伙正端着冲锋枪;最大的威胁源自于厨房门口那个端着霰弹枪的家伙。这么近的距离,对方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就会给自己在身体上掏出一个大洞……没准还会把自己打成两截。
幸运的是,杨峥的手里有人质。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底牌,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枪。而匆匆一瞥之下,四个家伙里既有欧裔、也有阿拉伯裔,这让杨峥立刻就联想到了从昨夜到刚才一直遭受的袭击。
“我保证在他们开火之前首先打死你……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杨峥恶狠狠的盯着还在发怔的女子。
“放下枪!”
“放下!”
杨峥不理解四周杂乱的、充斥着各式语言的警告,只是将目光锁定在手中的人质身上。
良久,女子似乎回过了神。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举起自己的右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房间内的四个人彼此对望了半晌,有些无奈的垂下了枪口。
然后女子开口了:“特工简森?怎么会是你?”
说着,女子慢慢扯开了脸上的面纱,随即一张精致的面孔呈现在了杨峥的面前。
听到对方说话的时候杨峥就觉着耳熟,而当他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惊愕了下犹自难以置信的说:“陈妙舞?你怎么在这儿?”
“这正是我想要问你的……”陈妙舞的目光看了眼顶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手枪:“……现在可以把这东西拿下来了么?”
“额……”杨峥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尴尬,但实际上他在犹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喵呜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她在这里,那就说明这里是美国佬的安全屋,所以那四个家伙就是美国佬的特工……换句话说,他现在身处美国佬的地盘上,放下枪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不论是从私人关系角度还是从国与国的关系角度来考量,都是如此。大明与美国是盟友,那种为了抵制俄德联盟不得不联合起来,然后大多数时间都在彼此互挖墙脚的盟友。一名身处陌生城市的大明特工落在美国佬手里,就算死了他的上级都不会知道。
而比死更可怕的是,一旦对方发现他的价值,那就一定会用尽手段去折磨他,直到他彻底失去价值为止。
更何况杨峥与对方的私人关系还上升不到信任的程度。在墨西哥的合作只是相互利用,反倒是在美国那次陈妙舞帮了杨峥一个小忙。除此之外就没了,甚至半年多的时间以来他们之间完全没有过联系。
而以杨峥对陈妙舞的了解,这姑娘绝对不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
所以,他现在放下枪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尴尬的一笑,掩饰了杨峥脑海里复杂的思索。笑容收敛之后,迟疑中,他还是收回了那把格洛克。
局促的空间限制了他的能力,在这里交火跟送死没什么两样。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放松,虚张声势,然后祈祷明美两国名义上的盟友关系与两人之间不错的私谊能让情况向好的方向发展。
杨峥随即露出了一个微笑,倒转了手枪将其递过去。陈妙舞接过原本属于她的手枪,目光却一直好奇的打量着杨峥。
“我不得不说,你看起来很糟糕……比上次还要糟。”